繪小說

【水.萃取篇】「不這樣堅持，哪能找到你要的那一個？」

不能睡覺的工作，最適合我這種失眠的人。這週起我的工作便是每夜看守這間鐵皮屋，不准任何人進出。
「屋子裡在做什麼？」一個老先生走過來問我。
「比武大會。」
「幹麼選在這？」
「因為這裡條件最差。」
大概是我們浩大的測試工作打擾了他。他雖然面露不悅，但隨即又回到他鄰近的工作站，繼續在紙上塗塗寫寫。
他的工作站裡有光學望遠鏡和各種儀器。四周還貼滿了黑色相片，上面全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光點。
「那是什麼？」我問。
「秋季時，這塊天空底下的星象圖。」
「所以夏天不適用嗎？冬天呢？」
「地球會轉啊，老弟，天空每天都是不一樣的。」
後來我才知道，他努力想從浩瀚星空中，找一顆沒人發現過的星星。
「簡單的說，就是把夜空一塊一塊區隔出來，比對星象圖，找出從未被記錄過的行星。」
這裡光害較少，的確是觀星的絕佳場所，據說他已經在這找了好幾年了。
但是抬頭一看，星星像破碎玻璃般灑滿整片天空，怎麼可能找得到「那一顆」呢？
「幹麼這麼煩？」我問。
老先生沒有回答我。
每晚我看見他都在同一個地方拍照、追蹤、比對，從不曾看他休息過。
七天後，比武大會準備揭曉，打開上鎖的鐵皮屋，牆上一整排不同廠牌的淨水器，
歷經七天不間斷的放流測試，好幾台機器都因惡劣水質而失效。
我們比對最後的測試結果，終於選出穩定性和過濾效果最佳的機種，準備加裝在水質較差的門市。
「不就裝個淨水器嗎？」老先生不知道何時又出現在我旁邊。
「這可是為了讓每家咖啡風味一致的關鍵！我們已經花了一年讓各家機器在全省門市進行過濾測試，
後來又追加在這水質最差的地方進行七天放流……」
忽然，我像想到什麼一樣，興奮地大喊：「我懂了！你也是這樣給自己找麻煩，只為了找到最想要的那個對吧？」
老先生笑而不答，只是默默轉身回去工作站，繼續埋首在星象圖堆中。